【难忘今宵】极光尽头
＊伪现背 抑郁症人设慎入 ooc
* 有bug 不要尝试
＊文／ @一碗小源〰
* JZSZD&元旦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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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tin宝舔醒的。
黄明昊摸了摸自己湿濡的右脸颊，头脑昏昏沉沉，有些恍惚。tin宝用毛茸茸的尾巴扫扫他的手臂，喵呜叫唤了两声。
“啊...居然忘了还有你这个小家伙呢。”
忽然觉得一阵反胃，火辣辣的灼烧感，黄明昊冲去厕所吐了个昏天暗地，吐出来一堆完整的白色药片。
这是假药吧。
黄明昊拿起床头的小药瓶仔细端详，发现原来过了期。上面模糊印着的数字是12月3日，是他们很早以前从南韩一起回国的日期。他怔了怔，伸手把还剩下的小半瓶药扔进了垃圾桶。
妈的。
又没死成。
壁炉里的火熊熊燃烧着，在空气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燃烧成一片暖红。给tin宝倒了一盆猫粮，黄明昊揉了揉tin宝的小脑袋，愈加有些鼻酸。
“你说，是不是他舍不得我死？”
这是第几次了？他也记不太清楚了。
对着透进来的那点可怜的光线，伸出右手的手腕，上面还有道淡淡的疤痕，下面是依旧有力跳动着的脉搏。他曾经看过鲜血从那里缓缓流出的样子，那瞬间的灵魂好自由。
抑郁这种事情是很难说清的。
比如他。
在所有人眼里，他可爱，每天都开心心，灿烂的像个正能量小太阳。在公众面前他的确做到了。但背后早已有个可怖的黑色巨人，慢慢的吞噬着他，最后只剩躯壳在笑。
抑郁的人从来不是胆小鬼，而是太坚强。
承受着不该承受的东西，闷烂在心里，种下倾颓的种子，覆盖上坚硬的外壳，以致于没有人能走进去。
不，还是有的。
“昊昊， 别怕...”朱正廷抱着瑟缩在洗手间角落的黄明昊。亲吻着他的耳鬓碎发，温柔的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他在他怀里颤抖着,死死的咬着嘴唇，手上还紧攥着一把便携式水果刀。
“别怕，有我呢。”他安抚着黄明昊，”哭出来吧，昊昊，有什么委屈都哭出来，我在听。
是水果刀落地的清脆声响。空旷的洗手间里回荡着哭声，黄明昊抱着朱正廷的脖预哭的歇斯底里。
朱已廷也在陪着他哭。他们出道到现在经历的不少了，黄明昊查出抑有就是在他们压力最大的那会儿。
因为一篇帖子，全网开始质疑所谓“少年idol”，而黄明昊作为佼佼者中年纪最小的，当然背负着最重的压力和舆论抨击。
那段时间开始，谣言黑料满天飞，朱正廷和其他队友又防又瞒，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朱正廷替黄明昊委屈，替黄明昊不值，更多的是心疼。当时黄明昊为了这个不成形梦想放弃了多少。他巴不得那些刀子全落在自己身上，也不愿意看网络暴力一步步把曾经最爱笑的昊昊扼杀。
那是他最喜欢的昊昊啊。
可是这个世界也是说不清的。
“什么年纪做什么样的事，带坏青少年，这种人活该滚出娱乐圈。”
“也没有该有的样子啊，油腻死了。”
“......”
每天打开私信和评论，跃入眼帘的就是这样的字眼。还有更过分的直接给他发黑白照片，诅咒他暴毙身亡，动不动就问候他祖宗十八代。并不是喜爱揭自己伤疤。虽然粉丝做的很好，控评只让他看到那些好的评论，把黑粉给他点白蜡的帖子全部卡死。但他就是骗不了自己。这也并不是他最在乎的。
他最在乎的从来都是朱正廷。
他们两个谈不上竹马，说不上日久生情，可偏偏也不是一见钟情。如果非要形容，他们是同甘共苦的恋人。
“正廷，你说我是不是死掉比较好？”
死掉了，我就可以消失在娱乐圈了。
死掉了，我就不用那么世故了。
死掉了，我就可以不用那么累了。
话没说完就被朱正廷一个炙热的吻给封住。带着眼泪的咸味在口中缱绻，温柔而令人心安。黄明昊很贪恋他的吻，好像那个时候他的心情才会平复一些。
“别说这样的话，”朱正廷看着他，眼睛有什么东西闪闪发光，像那颗最耀眼的星星，“有很多人像我一样爱你。”
可只有你是真正的爱我，我都知道。
但你又只是一个温柔的刽子手，慢慢的将我推向神坛。黄明昊点点头，吻他的眼睛，像在吻那颗北纬六十四度上空的星。看着美好是会让人痛苦的，但是这份痛苦好美好。
他自甘堕落。
“马上要开始了，笑一笑吧。”
好。黄明昊擦掉眼泪，对朱正廷挤出了一个最漂亮的笑。
笑是伪装，伪装不是虚伪。面对闪光灯他还是做的很好，继续没心没肺笑的像个小孩。哪怕台下有喊着不好的词汇，哪怕他没有开口唱歌，哪怕看着身边真正的恋人在和别人营业，他都笑着。朱正廷也配合他演出的很好，台下又有谁能识破他呢。没有人会觉得他脆弱，刚刚拿着水果店想要划开自己跳动脉搏的，好像不是他。
黄明昊。Justin。
台下的粉丝这样卖力喊着。
但哪个都不是他。
只是他所扮演的不存于世的不实身份罢了。
“那么如果可以去一个地方Justin最想去哪里呢？”主持人猝不及防的提到了发着呆的他。
“啊，一个地方吗？也许我会想去...”他很快的反应过来，思考了一小会。台下在喊着日本，上海，马尔代夫还有其他的地方。
他没有理会，而是说了——
“冰岛。”
出乎意料的答案。他曾经很爱看日系纯爱电影，很向往日本，向往和那个人在东京的樱花雨下漫步，一起看冲绳的大海。但那只是十几岁少年所幻想的烂漫。
去年冬天他终于前往，那时樱花已经凋零，富士山也没有雪花，爱的人在不同经度的地方，和他各自忙碌着，不在身旁。
好梦终究会醒。
“为什么想去冰岛？”朱正廷在车上靠近悄悄问他，两个人并肩坐在一起，小指上同款不同色的尾戒相互触碰。
“因为那里不像人间。”
黄明昊从口袋里摸出药瓶，混着冷水吞了粒小药丸。支撑着他意念的，只有右边口袋里的这瓶药，和右边坐着的那个人了。
“我好累啊，朱正廷。”
向往自由的人果真是不能被束缚的吧。
什么时候他才能真正的解脱呢。
“别再把我拉回人间了，好不好。”
他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把他从地狱中救赎。黄明昊躺在浴缸里，冰冷的刀刃在手腕上用力划下一道，血液在水里蔓延开一片殷红。是有点疼。他闭上眼睛缓缓的沉进水里，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是属于自己生命的味道。
他平静的没有吐出一个泡泡。脑海里是溺水小刀里那个镜头，他现在就像那把小刀一样慢慢的溺亡。
黄明昊以前是很怕死的。想起在大厂的时候有一次轻微地震，他跑的比谁都快，工作人员姐姐问他，他当时的回答是：“我还没活够呢，我还没谈恋爱，我还不能死。”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我还没追到朱正廷呢怎么能死。
想着想着他的思绪开始飘渺，身体好像一点点的被抽去了力气。喜欢朱正廷是什么时候开始
的他不记得了，反正不止是某个瞬间。发现自己会因为他由衷的笑，那样的笑也是朱正廷最爱他的模样。
出道后在LA的摩天大楼，静谧的夜里他们只能听见对方胸膛里心脏跳动的热烈。朱正廷那天主动留下来陪他，两个人穿着情侣鞋坐在72层高楼的玻璃窗前眺望夜景。
“这里真美，很有烟火气。”朱正廷说。城市灯光是很璀璨的繁星，在眸底沉淀成一片星河。
还有你。
黄明昊让朱正廷靠在他的肩上，心头酥麻麻的。不知道是什么作祟，呼吸忽然急促，他鼓起勇气试探着开口：“正廷...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朱正廷愣了愣，有点害羞的红了脸。“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种喜欢。”
朱正廷心里咯噔一下。黄明昊心里当然是有底气的，他早就将朱正廷那些梦话内容听了个清楚。
“那你听好了，我喜欢你，是想和你谈恋爱的那种喜欢，正廷，和我在一起吧？”他彩排过好多次告白的台词，没想到还是舌头打结脑袋一片空白，稀里糊涂把自己看的偶像剧的土味台词一股脑用上了。
“那你也听好了，我也喜欢你，喜欢你的可爱，喜欢你的小机灵，喜欢你的恶作剧，喜欢和你拌嘴，喜欢你的笑，喜欢你的所有。”
朱正廷笑着，和他十指紧扣，在黄明昊脸颊上印下响亮一吻，“以后也要一直做个开心的小朋友，还有做我的...男朋友。”
忽然被人抱住，从水中捞了起来。
“明昊，醒醒，别吓我...”模糊意识下，他感觉有人慌乱的撕掉衣服给他绑住了手腕，做人工呼吸，嘴唇覆上他的唇，是熟悉的感觉。他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水，剧烈的咳嗽起来。
果然是朱正廷啊。
仙子坠入人间，拉回坠入地狱的小孩。
他急得哭了，发丝滴滴答答往下滴着水，朦胧而凌乱的美。这是他的爱人，黄明昊看着他，手腕还在往外汩汩的流淌着血，染红了他大半件衣衫。
醒来后是刺目的白和消毒水的味道。
他做了个冗长的梦，梦到看朱正廷在跳思思雨落，最后落幕的时候他和他对视，嘴唇翕动说了什么。他听不清。
明明他们都不属于人间，都不能触碰烟火。
他凡胎仙骨，被烟火倾蚀还余有一具仙骨。
而黄明昊早就什么都不剩了，只剩下朱正廷余留给他的眷恋了。
“醒了？”朱正廷似是憔悴了好多。
黄明昊看向他，很没有灵魂的点了点头。是什么感受呢？捡了条不想要的命回来，劫后余生？
“我真的好害怕，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朱正廷带着哭腔，整个人颤抖着。黄明昊心口很疼，真的，比手腕上那道痕还疼。
“别再这样了明昊，你答应我好不好，你不喜欢我们就不做了，你不想待在这个圈子我们就不待了，你累了我们就一起逃跑，我只想你开开心心的....我想要以前的那个你，你回来啊，别留我一个人...”
黄明昊沉默了，只是看着头顶上方挂着的点滴，一滴一滴的往下渗。
他是仙子，不该陪他下地狱。
“可是回不去了。”
“正廷，你知道我那个时候在想什么吗。”
“我在想这糟糕的人生终于结束了，但是遇到了你，还不算太糟糕。我有想过好好的活下去，就算只是为了你。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呢，我的正廷他那么单纯，觉得所有人都是好人。”
“何况，我还没有和你谈过一场完整的恋爱。”
“我想和你一起环游世界，想像以前那样和你一起逛街看电影，想在万人演唱会上光明正大的说我爱你。但这些都不可能，他们都在胁迫我，包括你。每次看到你和他营业，我都想发疯。”
“好想回到以前，那个时候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了。”
十二月的冰岛早已被一片银白覆盖，街上的人迹被大雪掩藏了干净，小镇像是一座空城。零下二十多度他也穿的单薄，任由瑟索的风往身体里钻。最孤独的国家，这也是黄明昊喜欢这里的理由。
孤独也没什么不好的，能让时光都荒芜，伤痕都凝固。
可惜那个人应该以为他死了，说不定在不久前还去了他的墓地，给他送上他最喜欢的香槟玫瑰，和他说他最喜欢的那个rapper发了新歌，说自己过的很好。那个爱哭鬼肯定又看见了他的黑白照片就开始哭，那张相片是15岁从南韩回来办签证的时候两人一起拍的，笑容灿烂明媚。
墓碑上的数字也格外的和谐，是2002.2.19-2020.2.18。
黄明昊不想活到十八岁。
如果一生只有十六年，他想回到十三岁，反反复复过三年。
他真的没有活到十八岁。准确来说只是他逃离人间的一场策划。
可能是他太敏感，或者病入骨髓。不过是电梯门缓缓打开时看到了朱正廷和他的营业对象挽在一起没有来的及松开的手，两人有说有笑交谈的开心。最后一点理性也被吞噬掉，黄明昊
本就对他的占有欲极强，这无疑是让他崩坏的最后一点可怜的防线。
那天本来是情人节。朱正廷错愕的看着地上那一束香槟玫瑰，来不及思考就转身去追黄明昊，最后还是晚了他一步，被他砰的一声关在门外。
冷静个屁。
黄明昊狂躁的把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着，一颗颗往嘴里塞镇定药片，噎出了眼泪。
“昊昊你开门好不好！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朱正廷拍着他的门，一下一下，每一声都砸在他的心上。
“我不听我不听你走！”他尖叫着。
恨透了。这个世界的所有。
朱正廷，真是谢谢你掐灭了我唯一的眷恋。
“好，我走，但是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了...”话语里尽是
黄明昊怔住了。想也没想的打开门把他整个扯进来，抵在墙上疯狂的席卷他的唇，用力到不知道谁的嘴唇被咬破，嘴里一片甜腥。
“你说你只是营业的。”
胡乱的和他纠缠到了床上，黄明昊一点也不温柔的控制着他不让他逃离，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占据他。没有过多的前奏，就算知道会受伤他也没有犹豫的占有他。突如其来的撕裂感让朱正廷惊叫出声，黄明昊疯了一样的贯穿他的身体，用力之大让他怀疑他会被做死。
“朱正廷，你讨厌这样的我吧，你说话啊！”
他眼泪涟涟，只是说了句：“明昊你轻一点...这是，我第一次...”
黄明昊彻底心软了。
以前他和朱正廷再亲密也没有做到这一步，是爱人之间的尊重和默契。朱正廷允许他也只是摇摇头，宝贝的亲一下他的唇，给他扣上衣服：“等我十八岁。”朱正廷吐吐舌。你个未成年还在这假正经。“反正我十八岁前是你男朋友，十八岁以后还是，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你跑不掉的。”黄明昊满意的再亲了亲他的脸颊。
可他还是冲动了。
黄明昊也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他看着身侧朱正廷的睡的安稳的侧脸，上面还有泪痕没干涸，他再次吻吻他的脸颊。
“你要等我，你跑不掉的哦。”
他很清楚，他这次躲避，是想要活着。
黄明昊就是在四天后不见的。留下了一封看不懂的遗书，自己玩了个人间蒸发。朱正廷攥着那张纸，手指关节都泛起了白。
十八岁生日快乐，黄明昊。
应该等不到十八岁了，所以提前说。
我不是个合格的偶像，但希望你们能理解我。
那么是时候宣告死亡了。
再见，我爱自由，我爱你。
朱正廷放声大哭，他没有想到黄明昊会这样突然的离开，甚至只是销声匿迹。他的口袋里还有枚戒指呢，那是他给他准备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
“正廷这次mv的取景会在哪呢？”
“东京，巴黎，马尔代夫，还有——”
“冰岛。” 」
黄明昊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发愣。胸口闷闷的恶心，但他什么都吐不出来。
头疼欲裂。
他好像睡了好久。
“所以这次又是怎么回事，Justin？”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白人妇女从门外进来，笑眼盈盈的看着他。tin宝是极其喜欢她的样子，跑到她的脚边喵喵叫唤着。
蒂娜是他的医生。刚从中国留学回来就接手了他这样一个奇怪的病人。拥有自杀倾向的同时，又有强烈的求生欲。
“没有忍住去看了他的消息，他说他相信我没死。”黄明昊抿了抿唇。
蒂娜把tin宝抱在怀里，顺了顺它的毛：“所以呢？你又埋怨自己病情不但没好转反而加重，觉得自己没办法再健康的回到他面前，不如真的死掉？”
她的确很懂他的想法。
他留下遗书后就偷偷跑到了冰岛，找到医生后打算好好治疗，他想找回原来那个自己。可病情只重不减。也许是早就被药物控制，也许是身边没有那个人。
他一直在看那边的消息。在向外界宣布他失踪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是沉默的。没有人相信他这样一个孩子会有抑郁症，笑的那么开心，那么开心呢。朱正廷也恍惚了很久，提到他的时候总是哽咽着。
“Justin，没有想过回去吗？或许那样才是最好的治疗方式。”
“还有，你想要的药，我可以给你。我只是不想你活在没有他的痛苦中。”
“你要想好了。”
把tin宝托付给蒂娜照顾以后，黄明昊走在街上愣愣的出神。前面好像有极光出现，人群格外熙熙攘攘，灰蒙蒙的天空上五彩的光芒交相辉映。
他屏住了呼吸。
粉色和绿色的光彩来回交织。
很像以前站在舞台上的时候看着台下斑斓的灯牌。朱正廷悄悄的指给他看他们的cp粉为他们做的灯牌，很是开心的说：“你说，要是她们知道她们搞到真的了，会怎么想？”
“那当然是会很开心自己相信了对的爱情。”
相信了对的爱情，把所有青春托付，就算等不到结果也愿意坚信着的她们。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美的极光。没有注意前面的路，生生的撞上了一个人的后背，他用生涩的冰岛语说了句抱歉，揉了揉发疼的鼻梁。
“明昊...？”那个人身旁的青年听到了他的声音后惊异的回头看着他。黄明昊也没有任何避免
的和他四目相对了。
是朱正廷。
两个人怔了好久，被他撞到的应该是朱正廷的DV，扛着摄像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就知道。”
他们相视一笑，笑出了泪花。
“你...怎么会来这里？”
两个人坐在雪地里，一起看着天上的极光。像极了告白那天在LA的大楼看夜景。
气氛有些微微的尴尬，朱正廷从开始就一直在掉眼泪，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
“写了首歌，拍摄mv，取景是所有你说的想去的地方，冰岛是最后一站。”
他在其他地方的时候，期盼过哪棵樱花树底下会遇见他，期盼过塞纳河畔边哪条长椅上坐着他，期盼海上某个冲浪的人会是他。结果还是在冰岛。
他一直知道他没有死。是冥冥之中的心有灵犀。
“我更严重了。”黄明昊看着远处的光彩，哽咽着，“我有在努力。我吃药，吃各种不同的药，甚至打过针，企图控制住那个恶魔。我已经给控制了，我会头疼，视力会下降，那些药都好苦，没有人给我喂糖。”
“昨天，就在昨天，我又没忍住吞了安眠药，幸好它过期了我才没死成。”
朱正廷拉过他的手，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针眼。那都是些不好的药物，他已经给反噬了许多，整个人清瘦了不少。
“我难受的时候没有食欲，已经厌食了，我强迫自己吞进去，想像自己在和你一起吃海底捞，虽然吃了就吐我还是吃。难受的时候会自己掐自己，手臂上全是掐痕。可它还是不听话，愈来愈严重。”
坚持到现在，他已经很坚强了。
“朱正廷，你喜欢的不是这样的我吧。”
“如果你不爱我就好了。”
黄明昊呢喃着，靠在他的肩上。极光在他眼底折射出一片渺茫。药物已经影响了他的视力，所有的东西都很模糊。包括朱正廷的脸。
他伸手进口袋里，摩挲着那个小药瓶。
Nembutal。
是最轻松的一种办法。沉沉的睡过去，在美梦当中溺亡。
在冰岛这种药物是合法的，他求了蒂娜很久，她终于把它给了他。
朱正廷咬着唇，他懂黄明昊的痛苦。不过是让一具空壳痛苦的活着。他说：“好，那就最后让我爱你一会会。等这极光结束，我就不爱你了。”
“你要很好，朱正廷，要过的比我好。”黄明昊甜甜的笑起来，露出两颗兔牙，笑容里尽是很久没有见过的孩子气。“就当做了场梦，我真的没有活到十八岁吧。”
他拧开那个小药瓶，凑进嘴唇让它流进喉咙里。很苦，特别苦。不过再苦也就这么一次了吧...
“对不起，我逃跑了哦。”
不是你跑不掉的。是我先跑了。
极光在远处渐渐的淡了下来，是快要落幕。朱正廷眼睛里全是朦胧。他忍不住想哭，但还是强忍着。
“我睡了哦，不要叫醒我...”
好。朱正廷说。
“那个世界里，你会在吗...”
“你会爱我吗...”
“会的吧...”
极光在远处消失，肩头呢喃的人不再说话，重量也越来越重。朱正廷无声的淌着眼泪，把他抱在怀里，轻轻的唱了句。
“so baby have a goodnight，安静的 睡 觉....”
安静的睡吧。在这极光的尽头。
在北纬六十四度的冰岛。
你终于自由，可我说了谎。
我还是爱你。
朱正廷攥起了那瓶药。
在极光尽头，是只属于我们的天堂。
那里粉色极光和绿色极光交织，有一群相信我们爱情的姑娘等待着我们。
——end——
